触到卫氏的东西。一草一木都让他觉得陌生。
他初学写字时,曾问过圣上,为何给他起名为“卫准”。圣上思考良久,转而给他讲起了前朝的巫蛊之祸。语毕问他,对卫朔有何看法。
他咬牙切齿,卫朔祸国殃民,五马分尸都不为过。
圣上未多言语,只是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,良久才说,要以卫氏为诫。
他重重点头。
盛阳伴着他游了半日,心情有些沉重。
卫准一向话少,都是由着她闹,如今见她安安静静,便想着法哄她开心,他不会说那些好听的话,只能捡着小时候的趣事说。
他受了太多苦,就算刻意用轻松的语气讲述,依然无法回避悲伤的底色。盛阳见他如此努力地逗她开心,也配合着笑起来。
一直讲到阿嬷的死,他再也忍不住,无法强颜欢笑。他的脸埋在双手中,肩膀不住地颤抖,“阿嬷走了,我再也没有家了……”
“我不知道她葬在哪,连去看她的机会都没有……”
盛阳心疼地抱住他,像哄着婴儿一样,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,“阿嬷会在天上看着你的,只要你心中有她,她便会安心了。”
良久,她见他终于平静下来,牵着他手走入谧园,转而走进后山的一处竹林。
林深有小屋,藏娇于竹中。
盛阳从身后抱住他,柔声说:“卫准,我们有家了。”
卫准初时惊喜,继而感动。他转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,颤声问:“是你准备的?”
盛阳在怀里蹭了蹭,仰头问他:“哥哥,你喜欢吗?”
她平日里都叫他卫准,或嗔怒、或克制、或冷静、或欣喜,只有在夜深人静时,才会千娇百媚地唤他:“哥哥……”
他情难自禁,一边用力吻着她,一边将她打横抱起,快步走入小屋中。
屋内陈设早已置办齐全,虽外在毫不起眼,但内里却处处精致。
案上放着红烛,床上铺着锦绸。他轻轻地除了她的衣,小心地松了她的发,俯身温柔地从头吻到脚。
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他满足地喟叹:“盛阳,谢谢你给我的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