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的目光跟着移动,钟甜的半边身子被墙挡住,声音却很清晰,洪亮如钟。
“李溪,你可以……李溪?你睡着了?!”
教室一下子又热闹起来,于鱼打了个响指,“这人牛逼。”
谢惊蛰却没有笑,于鱼看了他两秒,神色跟着古怪起来。
“应该……是巧合吧。”
一中学神跟车尾毒瘤同名?
确实过于玄幻。
谢惊蛰松开了紧皱的眉头,但脸色依旧沉郁。
他抬腿往旁边凳子的横栏上一踩,眯着眼瞧进来的人。
“欢迎!”
班主任一声令下,掌声如潮。
谢惊蛰敷衍的鼓掌,跟人对上视线。
对方的目光很淡,隔着镜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。
但下一秒人推了推眼镜,一个学习好又恐于社交的学霸主动释放善意,冲谢惊蛰弯了下眼睛。
台上钟甜仍在官方致词。
自诩为谢惊蛰蛔虫的于鱼悄悄回过头,并在瞬间成功连接脑电波。
“你还觉得这是那狗贼?就他那德行能让钟馗这么夸?”
绝对不能。
李西谁啊,如果谢惊蛰只是让学校头疼的话,那李西就是扬名所有高中的狠人。
除了身手利落下手狠辣以外,一战成名的那天留名方式也让人牙酸——李西,无言独上西楼的西,随时恭候。
而且听说每个跟他有过节的人都被赠了一首诗。
简直像个神经病。
谢惊蛰觉得这神经病还挺有趣,只是没想到第一次接触就挨了一板砖。
不止一板砖。
谢惊蛰抬手摸到颧骨上的一道疤,眸色沉了沉。
钟馗的开场终于结束,让新来的同学做自我介绍。
谢惊蛰在掌声中抬眼。
人没开口说话,伸手拿了支粉笔。
人不仅长得高,手指也修长,拿着粉笔也人觉得赏心悦目,不过谢惊蛰的注意力全在人写的字上。
要真是——要真是,他绝对——李溪。
不是李西。
谢惊蛰呼吸一停,意料之内,但又有种豹子准备好进攻,结果发现猎物是堆草的空落感。
“我就说不能。”于鱼看到名字彻底放了心,“那狠人要是这幅乖乖巧巧的样子,我他妈一头撞死。”
谢惊蛰叹了口气,他也知道不是。
他没见过李西,但经常听到,韩城曾评价人为——一条理智的疯狗。
当时跟李西的那一架迅速而惨烈,对方连摩托车头盔都没取下来。
谢惊蛰蜷缩在地看人离去,神志模糊间看了个走到巷口的侧影。
几乎贴着头皮的发茬,高挺的鼻梁。在黑色皮衣衬托下,布满细密汗珠的脖颈白得发亮。
宽肩窄腰长腿,头盔随意的提在手里。
还有右耳那细长的银色耳链。
谢惊蛰从未见过男的带那么长的耳链,一晃一晃的像神棍的怀表。
野得很。
两人除了名字发音,没任何相像。
只是他实在等了太久,梦里都想逮着人。
“虫崽,你还要去堵人啊?都快一个月了。”
谢惊蛰关节掰得咔咔作响。
“此仇不报,我倒立喝水,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。”
“按理这事源头也不在他,你怎么就盯着李西不放呢。”
于鱼摸了摸下巴。
说起这个谢惊蛰才郁闷。
吃个饭被不知名的阿猫阿狗拦着,说着谢惊蛰不知道的女生名字,要跟他决战。
谢惊蛰当时心情不好,虐了人一顿后就准备走。
‘李西是我表哥,有本事你就等着。’
谢惊蛰等了二十分钟。
被打进了医院。
耻辱。
还有更耻辱的事,谢惊蛰瞒着谁都没说。
他在出院后,找了李西快一个月。从寒假找到开学,去校门口拉横幅的事都干出来了,一无所获。
“你觉得这能轻易过去吗?”
谢惊蛰指着自己的右手,又低下头扒拉着头发给于鱼看。
于鱼努力的瞪大双眼,也没从那茂密的头发中看出疤痕来。
当初针都没缝,晕过去还是因为低血糖。
“嗯?”威胁。
“嗯什么嗯?”
两人抬头,钟甜就站在旁边。
“班长,下个月换座位把他两人隔开,每天都黏黏糊糊的。”钟甜说着又指向谢惊蛰右边的空位,对李溪道,“你先坐这。”
“我放着东西呢。”谢惊蛰不太乐意,“坐杨锋旁边。”
“杨锋旁边兜风怎么坐人。”钟甜不容置疑,将谢惊蛰踩着的凳子勾出来。
“乖乖,对新同学友好一点,或者老师再跟你聊聊天?”